“大家别被他骗了!”
马明槐突然跳了出来,声音尖利,指着我气急败坏地喊道:“若真的是绝世灵根,宗门的梦灵碑就算承受不住,也该灵光大现,怎么会只显示‘梦灵归位’这几个破字?
这几个字狗屁不通,我看就是易星离在故弄玄虚,故意弄坏梦灵碑,想蒙混过关!”
经他这么一说,刚才还震惊的弟子们瞬间 “恍然大悟”,纷纷点头附和:“没错!
要是真有绝世灵根,怎么会一点梦灵力都看不出来?
肯定是他搞的鬼!”
“太过分了!
梦灵碑多珍贵啊,就被他这么毁了!”
“说不定他早就知道自己测不出灵根,故意弄坏梦灵碑碑,装神弄鬼!”
我转头瞪着那群跟风的弟子,语气里满是戾气:“我装你爹?
我需要装吗?
我是什么灵根,关你们屁事?
一天天的就知道说三道西,不怕烂了你们的臭嘴?”
“住口!”
二长老突然一挥衣袖,玄色长袍带起一阵风,吹得周围的弟子都往后退了两步。
他横眉怒目地看着我,脸色铁青:“易星离,你竟敢当众辱骂同门,还故意毁坏宗门重器,罪不容恕!
我以执法长老的身份,宣布将你逐出秦云峰!”
“放肆!
是谁要赶走我的亲传弟子,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场外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主一袭月白色道袍,衣摆绣着淡淡的云纹,周身萦绕着一层微光,脚踩清风,飘然而至。
他落在二长老身前,目光扫过全场,原本嘈杂的考核场瞬间安静下来,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二长老被那威压震得后退两步,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强压着脾气,拱手道:“门主,易星离毁坏梦灵碑,辱骂同门,难道不该惩戒吗?”
门主点点头,语气平淡:“该罚。”
二长老刚要开口,就听见门主接着说:“可我的亲传弟子,轮得到你来处罚吗?”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瞬间让二长老的脸色变得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攥紧了腰间的长老玉扣,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却还是压下眼里的不甘,勉强挤出笑容:“门主亲自处罚,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门主没再看他,转身走到我身边,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眼角带着点笑意,声音压低了些,只有两人能听见:“你小子最近菠菜吃多了?
怎么用那么大力气,把石碑都给干碎了?”
我尬地咳嗽了一声,差点憋出内伤。
赶紧挺首腰板,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弟子并非有意为之,也不知道这梦灵碑为何会突然裂开。”
门主看着我故作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回踱着步子然后转身对着众人,清了清嗓子:“毁坏梦灵碑终究是要惩罚的,这样吧。
易星离,罚你在后山思过十日,好好反省反省。”
我差点笑出声,这后山本就是我的地盘,这罚了跟没罚有什么区别?
二长老站在旁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吞了苍蝇似的难受。
他忍不住开口:“门主,这…… 这不合规矩吧?
毁坏宗门重器,只罚十日思过,未免太轻了……”门主抬眼瞥了他一眼,只轻轻 “嗯?”
了一声。
那一声里带着淡淡的威压,让二长老瞬间闭了嘴。
二长老狠狠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玄色的衣摆在风中划出一道怒气冲冲的弧线。
回到后山,日子还是和往常一样,吃饭,睡觉,练练剑,波澜不惊。
白天就在竹屋前的空地上练剑,虽然没有梦灵力,可剑法却越来越熟练,有时候挥剑时,掌心会隐隐发热,像是在呼应什么。
晚上就躺在竹床上看星星,偶尔会想起梦里那个穿着紫金长袍的自己,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苏醒。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首到第三天清晨,天际突然亮起一道灵光。
那不是寻常考核时的微光,而是像冲天火柱似的,硬生生撕裂了云层!
红光从云层里涌出来,映得半边天都成了橘红色。
我放下手里的剑,抬头望向天际。
没过多久,就听见远处传来弟子们的喧哗声。
显然,前山的弟子们也都看到了这异象,纷纷挤到山顶去观看。
灵光带着古朴的气息弥散在云层,接着就看见那道红光旁边,又亮起了一道橙光。
接着是黄色、绿色、青色、蓝色…… 最后,一道紫色的灵光炸开,七种颜色的灵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硬生生冲上云霄!
那一刻,漫天的云霞被染作流火霓虹,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灵光在云层里交相奔涌,像是七条彩色的巨龙在盘旋。
最后,光柱突然散开,化作万千萤火般的光屑,慢悠悠地飘落下来,在众人惊叹的瞳孔里转瞬即逝,美得像一场不容置疑的预言。
“七…… 七色灵光!”
有个外门弟子颤声喊了出来,声音都在发抖,他指着那片光屑,手舞足蹈,“是传说中的七色灵根!
只有七色灵根现世,才会引发这样的天地异象!”
“不对!”
另一个内门弟子突然开口,语气急促,“宗门的梦灵碑根本引不出这样的天地异象,只有梦域门前的上古梦灵碑才能!
是梦域的梦灵碑亮了!”
“上一次七色齐辉,还是五年前!”
有个年纪稍大的弟子皱着眉,语气里带着点忌惮,“那年出了个天灵根的惊才绝艳少年,可后来…… 却掀起了一场至今都讳莫如深的动乱……”这句话让在场的弟子们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别愣着了!”
一个弟子突然反应过来,拉着身边的人就往山下跑,“快去禀报门主和各位长老!
这可是天大的事!”
前山弟子们疯了似的往大殿跑,脚步声、呼喊声顺着风飘到后山,像一群闹哄哄的麻雀。
我倚在歪脖子老槐树下,抬手扯了扯洗得发白的外门服领口。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槐叶,筛成细碎的金片落在衣襟上,暖融融的,连风都带着点槐花香,吹得人眼皮发沉。
管他什么七色灵光、天灵根少年,跟我这 “五好青年” 有一文钱关系?
没事睡睡觉晒晒太阳不是更香。
我往树干上又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若隐若现的星纹。
自从梦灵碑碎了之后,这纹路就没彻底消失过,偶尔发热,却再没引动过别的异象。
作为秦云峰唯一 “门主亲传却无半分梦灵根” 的废物,我早就悟透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生存哲学,反正有门主护着,后山竹屋就是我的避风港,只要不主动惹事,谁爱折腾谁折腾去。
微风卷着槐花瓣落在我肩头,我半眯着眼,刚要坠入梦乡,一道阴阳怪气的调子突然刺进来,像指甲刮过琉璃,刺耳得很:“哟,这不是我们高高在上的大师兄吗?
躲在这儿晒太阳,是废物灵根发霉了要晒晒吗?”
我眼皮都没掀,来者不善,这声音我熟,是二长老家的宝贝儿子田震归。
什么纨绔都能欺负到我头上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跟班们的嬉笑声。
我悄悄抬眼瞥了一眼,差点没憋住笑:田震归那张盘子大的脸凑在眼前,两颊的赘肉垂得像刚出锅的豆沙包,一颠一颠的;那双惺忪小眼被挤成了缝,眼下两圈黑青,跟熬夜赌了三天三夜似的,活脱脱一个没睡醒的纨绔。
他穿了件绣着金线的内门服,料子倒是好,却被他那圆滚滚的肚子撑得快要裂开,领口的扣子都崩开了两颗,露出油腻的脖子。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在心里嘀咕,又赶紧纠正自己,不对,我可不是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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