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笛撒谎不带眨眼的:“太多了,我再看一点。”
先前的不满哑火,沉默几秒,蒋欣萍到底还是心疼起女儿来:“那你看吧,别看太晚,还有,抽个时间回来吃饭,明明在一个城市,一个月都不落家,像什么话。”
“知道了。”
“那你看吧,我不耽误你时间了。”
挂断电话,祝遥笛在沙发里又窝了会儿,一听冰镇啤酒变成常温,也没被她喝完。
五分钟后她解开手机,点进微信,尝试着想搜索一串号码。
然而手指在软键盘上悬停许久,才发现,哦,那串号码原来早已在记忆中模糊了。
祝遥笛微微失神,拼拼凑凑地捡拾起一点记忆碎片。
他微信最后发给她的那句话是什么呢?
——祝遥笛,永远不要再见面了。
“……”
祝遥笛闭了闭眼,收拢思绪起身,去厨房倒掉剩余的啤酒,之后空罐丢进垃圾桶,转身进了书房。
今晚大概是睡不着了。
五月的天气变化快,昨天连绵阴雨,隔日又放晴。
祝遥笛接到好友姜冉的电话,特意抽出一下午的时间,跑去了她家里。
姜冉就是蒋欣萍口中那个即将结婚的高中同学,祝遥笛高二和她分到一个班,之后一直都是闺蜜。
姜冉去年订婚,今年初领了证,婚期安排在下月初,祝遥笛今天就是来帮忙写喜帖的。
“谢纹洲呢?”一进门,就见餐厅的饭桌上堆满了红色喜帖,姜冉一个人在忙,祝遥笛问及不见踪影的准新郎官。
“他今天要跟一个当事人见面,”姜冉薅薅盘起来的头发,“你快来帮我分担点儿,我头都要大了。”
“这么不客气,一上门就压榨人?”
祝遥笛走到桌边坐下,看那一堆喜帖,酒红的底色,金箔烫的勾花,端庄喜庆的风格,一看就是长辈挑的。
她拔了笔帽也帮着写,当医生太久,字迹自带点飘逸。
“婚纱看好了吗?”她问姜冉。
“在改尺寸,伴娘服也买了,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
两人各忙各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没多久玄关处门铃作响,姜冉过去开门,叶以宁抱着一束鲜花出现在门口。
叶以宁是高中时期的另外一位好友,三个人从念书到工作一直在一起,是关系非常好的小团体。
“抱歉抱歉来晚了,姜姜新婚快乐啊!”
姜冉被鲜花怼脸,半开玩笑地调侃:“辛苦叶医生来帮忙写喜帖,叶医生这边请。”
“什么?来干活儿的,撤了撤了。”叶以宁作势要溜。
姜冉迅速把门关上,笑眯眯推着人进来。
等到餐桌边,叶以宁就打量起祝遥笛:“美女,没休息好啊?黑眼圈快冒出来了。”
“最近忙着搞论文。”
“注意身体啊,”叶以宁拍拍她肩,“别太卷。”
祝遥笛苦笑,她也不想卷,但现在临床评价体系只看科研,要想往上晋升,就必须搞这些。
同为医生,叶以宁当然明白祝遥笛苦笑的含义,不过她在区人民医院工作,压力没祝遥笛那么大。
“对了,我们科收了个产妇,”叶以宁捞了支笔坐下,边写边聊,“九年前做过心脏手术,但是现在——”
姜冉打断两人:“我说二位,今天跑我这来会诊呢?能不能不聊医院的事?”
“sorry sorry,”叶以宁作憨憨敬礼状,“看到祝老师就习惯了。”
傻里傻气的动作,祝遥笛不禁莞尔。
三人一起干活,进度跟起飞似的,不知不觉就快要写完。剩最后几张时,叶以宁视线扫到末尾某个名字,动作马上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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