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阳光没什么热量，艾娅跪在地上，感到浑身发凉。
尤其是妮娜那淬冰的眼神还在她脸上不停游走，像条潜伏着的毒蛇。
半晌，眼前这位小姐终于又想到了什么损招。
她眼神发亮地朝身旁的侍女招招手。
那侍女领命后，很快便端着一个托盘回来，里面托着一碗不明液体。
妮娜拿起那碗液体，对着她报以不怀好意的一笑。
哗啦——黏稠褐色的液体从头兜下，瞬间淋了少女满脸，连发丝上也沾上了许多粘腻的渣滓。
碗里原来是放了不知多久，己经变质了的浓茶。
那茶渍沾在脸上，散发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恶臭扑鼻。
她身上渐渐发出刺鼻的味道，周围人不禁开始嫌恶地捂起鼻子。
……接过侍女递来的手帕，小姐轻擦自己葱玉的纤指。
她恨声道：“让本小姐给你洗个澡，除除你身上的罪孽。
以后不要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擦完手，她又猛的扔下手帕：“伯爵府是本小姐的家。”
“艾娅，你不属于这里。
你就是个下贱的私生女，阴沟里的臭虫，跟你那浪荡的妈一样，都是自甘堕落的贱种，永远不配服侍光明的尊神。”
“还生得一身妓女似的贱皮子，以为自己多好看？
不检点的东西！”
……发疯似的讥讽不断砸进艾娅耳中。
也让后边一首看热闹的侍女们骚动起来。
她们本来不敢走近，但在安娜示意下，都逐渐朝前方聚拢过来，看到了艾娅被磋磨的全程。
她们看到了跪在空地中央满身狼藉的少女。
虽然早知道艾娅，但都没几个人见过她。
有人犹记得，很早的时候，管事还命令她们，碰上了要叫这女孩小姐。
当时还奇怪呢，现在看来，原就是个私生女！
怪不得妮娜小姐这么不待见她。
还是偷了东西才被罚的？
啧啧，还真是品行低劣！
侍女对她嗤之以鼻，指指点点。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声和妮娜的骂声灌进耳朵里，少女的身体发起了抖。
下一秒，只见本该被毒打到没力气的她，居然晃悠地站了起来。
她面无血色，上前几步，朝妮娜说道：“小姐…还请小姐息怒，高抬贵手，放过我这次吧……”她说着说着，脚下突然不稳，一个踉跄，朝妮娜扑来。
一股浓烈的气味飘进鼻孔，让不屑一顾的妮娜猛的一顿。
艾娅那张淌着脏水的脸在眼前蓦然放大，她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条件反射般，她一声怪叫，蹦到了五米开外。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妮娜扭头，愣是被恶心的挤出几滴眼泪，她最爱干净了。
于是崩溃地向她们怒吼道：“啊！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弄走这婊子，本小姐的裙子，滚开啊！”
吼了这一嗓子，周围人这才如梦初醒般，纷纷上前制止住艾娅。
艾娅倒在了地上，沾着污的手顺势往前一够，妮娜的裙摆便又开出了一朵棕色的花。
“啊！！！”
妮娜气的额头青筋暴起。
她身后，侍女安娜抽动着嘴角看着这闹剧，又抬头看了看己经大亮的天光。
她抬手，按住了盛怒的妮娜，在她耳边小声地嘀咕。
她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也劝阻着自家小姐：早膳时间快到了。
妮娜再怎么不忿，却也只能冷哼一声。
最后，她把鞭子砸到了地上，还是呸道：“饶你这个贱婢一回。”
她指向身旁的一个侍女："你，把她押回去。”
紧接着吩咐道：“庆典这几日，给我把这贱人看住了，不准让她出门半步。
"侍女立马点头会意，走上前，首接将艾娅一把拽起来。
少女又开始被狼狈地拖拽着，那侍女特意边走边骂，还狠狠揪住了她的头发。
看着她们慢慢走远后，妮娜才勉强顺下心中那口恶气。
在莫娜的搀扶下，她终于转身，带着侍女们打道回府。
身后，她的贴身侍女安娜则细心的将那鞭子收了起来。
还保留了上面的血迹没擦，放入丝绸袋子里妥帖安置，等待它再一次的见血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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