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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坡图片

江北璋 著

军事历史连载

书名:《荒坡图片》本书主角有易水寒易水作品情感生剧情紧出自作者“江北璋”之本书精彩章节:西坞堡的木门是百年老松拼木纹里嵌满了尘土与血风一吹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像个被岁月榨干了力气的老连呼吸都带着朽易水寒站在门内的阴影玄铁刀的刀鞘抵着地溅上的泥点混着暗红的血是昨夜截魏兵粮车时留下的——三车粟他让王堡主按人头分给堡里的流自己只从粮袋底刮了半袋麦塞进行囊最底那是他这几日的口堂屋不梁上悬着盏缺了口的陶昏黄的光线几十号流...

主角:易水寒,易水寒   更新:2025-11-08 21:4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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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坞堡的木门是百年老松拼的,木纹里嵌满了尘土与血痂,风一吹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像个被岁月榨干了力气的老人,连呼吸都带着朽味。

易水寒站在门内的阴影里,玄铁刀的刀鞘抵着地面,溅上的泥点混着暗红的血渍,是昨夜截魏兵粮车时留下的——三车粟米,他让王堡主按人头分给堡里的流民,自己只从粮袋底刮了半袋麦麸,塞进行囊最底层,那是他这几日的口粮。

堂屋不大,梁上悬着盏缺了口的陶灯,昏黄的光线下,几十号流民挤在地上,大多缩着肩膀,怀里紧紧抱着分到的粟米袋,指尖把布袋攥得发皱。

空气里飘着霉味、汗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炊饼香——有人己经忍不住,偷偷在角落生火,煮起了稀粥,那点热气裹着米香,在这压抑的堂屋里飘了一圈,又被众人警惕的眼神压了下去。

易水寒靠在冰冷的土墙边,目光扫过人群。

靠门的角落,一个姓张的老汉正把粟米往破棉袄的夹层里塞,动作又快又贼,塞完还不忘用手按了按,转头瞥见易水寒的视线,立刻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角,嘴角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不远处,一个穿蓝布衫的妇人用衣襟挡着,偷偷往怀里孩子的嘴里塞了块煮软的粟米饼,孩子嚼得腮帮子鼓鼓的,眼神亮得像藏了星子,妇人却眼神紧绷,时不时瞥向门口,像是怕谁来抢。

这些细碎的、藏着私欲的小动作,像针一样扎在易水寒眼里。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鞘上的一道旧伤,那是去年在南边斩一个私吞赈灾粮的小吏时,被对方临死前用匕首划的。

那时他提着小吏的人头,把搜出的粮分给饥民,以为自己做了件“对”的事——可转头就看见,那些刚拿到粮的人,为了多争一把粟米,扭打在一起,有人甚至抄起了石头,砸在同伴的额头上,血瞬间就流了下来。

那天的血,和此刻刀鞘上的血,似乎是同一个味道。

“易大侠,”一个略显谄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堡主弓着腰走过来,精瘦的脸上堆着笑,手里攥着个油布包,“您看,粮都按人头分妥当了,一户不多,一户不少,我亲自盯着分的,绝没掺半点私货。”

易水寒没接那油布包,也没应声,只是抬眼看向王堡主。

这坞堡主看着老实,实则精明得很,昨夜截粮时,他嘴上喊着“易大侠为民请命,功德无量”,转头就偷偷让管家把几袋粟米藏进了自己的地窖——这些,易水寒都看在眼里,只是没说。

王堡主被他看得有些发慌,脸上的笑僵了僵,把油布包往易水寒手里塞了塞:“大侠,这是小的一点心意,两斤腊肉,您路上垫垫肚子。

您为我们坞堡冒这么大险,我们不能让您白忙活。”

油布包递到面前时,易水寒终于动了——他没接,而是侧身避开,指尖依旧抵在刀鞘上。

“魏兵的粮队,三日后会返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刀背蹭过石头,带着股冷硬的质感。

“哐当”一声,王堡主手里的油布包掉在了地上,腊肉滚了出来,在满是泥污的地上打了个滚。

他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大、大侠,您……您没弄错?

三日后?

他们……他们要是发现粮被劫了,肯定会来搜堡的!

我们这小坞堡,墙矮兵少,经不起魏兵的刀枪啊!”

他的话像一颗火星掉进了干草堆,堂屋里瞬间炸了锅。

刚才还在偷偷煮粥的人,立刻熄了火,把陶锅藏在身后;那个姓张的老汉猛地站起身,声音发颤,却带着几分刻意的激昂:“易大侠!

我们……我们就是想混口饭吃,可不想被魏兵屠堡啊!

要不……要不我们把粮还回去?

就说粮是被外人抢的,我们不知情,魏兵或许能饶我们一命!”

“是啊!”

立刻有人跟着附和,“粮本来就是魏兵的,我们还给他们,他们没理由再为难我们!”

“可魏兵哪会信?”

一个年轻汉子反驳,“他们丢了这么多粮,肯定要找人泄愤,到时候还不是把我们都杀了?”

“那也比现在坐着等死强!”

张老汉急了,指着易水寒,“要不是他把粮劫到这儿来,魏兵根本不会盯上我们坞堡!

他自己本事大,能打能逃,可我们这些老弱妇孺,怎么办?”

这话一出,堂屋里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易水寒,有怨怼,有恐惧,还有些人,眼神里藏着更隐秘的东西——那是一种“牺牲他,保全我们”的算计。

易水寒依旧靠在墙上,没动,也没怒。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些人,看着他们从最初的感激,变成此刻的怨怼,看着他们为了自己的性命,轻易就把“恩情”二字抛到了脑后。

这场景,像极了多年前的那一天。

那时他还在太学,跟着师傅研学。

兵临城下的前一夜,师傅还在堂屋里捧着圣贤书,摇头晃脑地念“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窗外的月光洒在他的胡须上,像镀了层银,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可第二天一早,兵卒刚围了太学的门,师傅就第一个打包了行李,跟着逃难的官员往后城跑,临走前还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水寒,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些圣贤言,饿肚子的时候,当不得饭吃。”

那时他只觉得胃里翻涌着恶心,一把甩开了师傅的手。

可如今再看堂下这些人,忽然就懂了——师傅的苟且,和这些人的自私,本质上没什么两样。

都是为了活命,为了那点可怜的私欲,就能把道义、恩情,都踩在脚下。

“安静。”

易水寒的声音不高,却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沸腾的锅里,堂屋里瞬间静了下来。

他首起身,玄铁刀在鞘中微微一震,发出低沉的鸣响,那声音里带着戾气,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三日后,我会在堡外的黑风口等着魏兵。”

王堡主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大侠,你……你一个人去?

黑风口那地方,两边是山,中间就一条道,魏兵要是来了,你根本没地方躲!”

“不然呢?”

易水寒瞥了他一眼,目光缓缓扫过堂下的流民,“你们有谁,敢跟我去黑风口,拦一拦魏兵?”

堂屋里鸦雀无声。

刚才吵得最凶的张老汉,此刻把头埋得深深的,盯着自己的鞋尖;那个年轻汉子,攥紧了拳头,却终究没敢抬头;连那些抱着孩子的妇人,也纷纷把孩子往怀里搂了搂,避开了他的目光。

没人应声,没人敢应声。

他们都知道,跟着易水寒去黑风口,大概率是死路一条,而留在坞堡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哪怕那生机,是建立在牺牲易水寒的基础上。

易水寒忽然笑了,那笑声很短,带着股说不出的涩味,像刀划过朽木。

他没再看任何人,转身就往外走,松木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被推开,又重重合上,把堂内的沉默和局促,都关在了里面。

堡外的荒坡上,枯茅长得齐腰深,风一吹就簌簌作响,像是有无数人在低声议论。

易水寒沿着坡往下走,指尖始终没离开过刀柄。

他知道,三日后的黑风口,必然是一场死战——魏兵的粮队有百十来号人,个个带刀持矛,而他只有一柄玄铁刀,一身旧伤。

他也知道,等他引开魏兵,这些流民大概率会卷着分到的粟米,连夜逃离西坞堡。

他们会忘了是谁给他们劫来的粮,忘了是谁要为他们挡下魏兵的刀,他们会跑到下一个坞堡,继续为了一口吃的,为了一条活路,重复着今天的自私与苟且。

可他还是要去。

不是为了这些流民,不是为了什么虚无的恩情,而是为了心里那点没被彻底磨碎的执念。

他想看看,这世道到底烂到了什么地步,想试试,用自己这柄刀,能不能在这烂泥里,劈出一条哪怕只有寸许宽的路——一条能通向他心中大同的路,一条人人都不用为了一口粮就背弃道义的路。

走到坡底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动,是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穿着件打满补丁的小棉袄,手里攥着半块粟米饼,正偷偷往嘴里塞。

听见脚步声,孩子吓得一哆嗦,立刻把饼藏在身后,抬起头,露出一双大眼睛,亮得像没被这世道染过,里面满是惊惧,却没有半分算计。

是刚才那个被妇人喂饼的孩子。

易水寒盯着他,眼底翻涌的戾气,忽然就淡了些。

他从行囊里摸出那半袋麦麸,抬手扔了过去,麦麸袋落在孩子脚边,发出轻微的声响。

孩子愣了愣,看看麦麸袋,又看看易水寒,嘴唇动了动,却没敢说话。

“吃吧。”

易水寒说完,转身就走,玄铁刀的刀鞘敲着地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一步一步,朝着黑风口的方向去了。

风卷着枯茅,在他身后追了很远,像有无数双眼睛,无声地望着他的背影——有惊惧,有感激,更多的,却是麻木和算计。

他没回头,也没再停留。

只是走着,走着,走到荒坡的尽头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那个孩子正提着麦麸袋,远远地跟着他,走几步,就停下,又走几步,像是怕他,又像是想跟上。

易水寒皱了皱眉,停下脚步,朝着孩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

孩子愣在原地,看了他许久,终于慢慢转过身,一步三回头地往坞堡的方向走,手里的麦麸袋紧紧攥着,像攥着一件稀世珍宝。

风又起了,卷着枯茅的碎屑,打在易水寒的脸上,带着几分凉意。

他重新转过身,继续朝着黑风口走去。

前路茫茫,黑风口的刀光剑影己经在远处等着他,而他心中的大同,还像一粒埋在冻土下的种子,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发芽的那天。

三日后的黑风口,会有一场恶战。

而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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