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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性牢笼

什亖 著

奇幻玄幻连载

小编推荐小说《确定性牢笼》,主角刘栗陈星情绪饱满,该小说精彩片段非常火一起看看这本小说吧:本书内容纯属虚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当宇宙未知的入侵悄然降临——它不是毁是永恒的静当物理常数失去不确定人类文明无声崩最后一艘方舟驶向深他们的生存本就是对绝对秩序最彻底的反

主角:刘栗,陈星   更新:2025-10-10 15: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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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是刘栗意识最先触摸到的东西。

不是那种凛冽刺骨的寒冷,而是宇宙深空那种广漠、恒定、近乎绝对的寒冷。

它透过仑昆站厚厚的绝缘墙体,透过恒温维持系统永不疲倦的低鸣,一丝丝地渗透进来,沉淀在空气里,附着在每一台精密仪器的金属外壳上。

在这里,位于蓝藏高原人迹罕至之处的射电天文台,海拔五千西百米,空气稀薄得让初来者头晕目眩,星空却因此清晰得令人心悸。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微的灼烧感,提醒着生命在此地的脆弱,与头顶那片永恒冷漠的虚空形成鲜明对比。

刘栗喜欢这种寒冷。

它剔除了世俗的干扰,让人的思维和望远镜的“视线”一样,能够毫无阻碍地投向亿万星辰。

七年前,当他从芝省理工学院(MIT)拿到天体物理学博士学位后,毅然拒绝了龟谷高薪的数据科学家职位,选择回到国内,一头扎进这片高原的寂静之中。

很多人都觉得他疯了,但他自己知道,比起在人类社会的嘈杂数据中挖掘商业价值,他更渴望倾听来自宇宙最深处、最纯粹的声音。

这里,就是他理想的避世所,也是他通往宇宙的航船。

他的手指在冰冷的控制台上划过,唤醒一排排屏幕。

幽蓝的光映在他略显疲惫但异常专注的脸上。

现在时间是凌晨三点,正是仑昆站观测窗口的黄金时段。

地球的自转将天鹅座X-1——一个著名的黑洞候选体及其伴星系统——稳稳地送入了他负责的这台首径35米的射电望远镜的视野中心。

但他关注的并非那吞噬一切的黑洞,而是宇宙中的另一类灯塔:毫秒脉冲星。

这些死亡恒星的核心残骸,以每秒数百次的惊人速度旋转,将其巨大的磁场转化为宇宙中最精准的灯塔光束,每隔数毫秒便扫过地球一次。

它们是宇宙的守时者,是检验终极物理理论的天然实验室。

屏幕上,数据流如瀑布般无声倾泻。

频率、强度、偏振……转化为一道道起伏的曲线和闪烁的数字。

在普通人看来,这无疑是天书。

但在陈星眼中,这是一首宏大而精确的交响乐,每一个脉冲,每一个频率的细微变化,都是宇宙法则拨动琴弦发出的音符。

他能“听”到脉冲星穿过星际介质时的色散效应,“看”到其信号因星际磁场而产生的法拉第旋转。

数据,就是他的宇宙语言。

他正在进行的,是脉冲星计时阵列(PTA)项目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国际合作项目,旨在通过长期、极其精确地监测分布在全天的一系列自转极度稳定的毫秒脉冲星发出的射频脉冲到达时间,构建一个银河系尺度的超精密时钟网络。

其终极目标之一,是捕捉到时空本身的微弱涟漪——低频引力波,这种由超大质量黑洞并合等惊天动地事件产生的波动,会极其轻微地压缩和拉伸时空,导致脉冲信号到达时间发生纳秒级别的提前或滞后。

除此之外,极其精确的计时还能用于限制暗物质性质、探测宇宙弦,甚至寻找对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可能存在的微小偏差。

这要求计时精度达到纳秒级别,甚至更高。

任何微小的、未被模型考虑的系统误差都可能是致命的,足以掩盖或模仿我们试图寻找的物理效应。

刘栗调整了一下坐姿,脖颈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端起旁边己经凉透的浓茶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他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PSR B1937+21的数据上。

这是人类发现的第一颗毫秒脉冲星,位于狐狸座,自转周期仅为1.557毫秒,其计时稳定性在长达数十年的监测中得到了验证,堪称宇宙中最精确的时钟之一。

他调出了过去七十二小时的观测数据,与“守望者”全球网络提供的综合脉冲星时序模型进行比对。

“守望者”并非传统意义上的AI,它更像是一个覆盖全球的、高度智能化的数据分析和协调网络。

它整合了全球各大射电望远镜的观测数据、数十颗脉冲星的精密计时模型、行星历表、兰星自转参数、乃至全球导航卫星系统(GNSS)的精密轨道和钟差信息,通过极其复杂的算法,才能生成这个用于比对的、预测脉冲到达时间的“终极模型”。

模型是无数天才头脑和超级算力对宇宙理解的结晶。

现实观测与模型的差异,被称为“计时残差”。

一个健康且被良好理解的系统,残差应该随机地分布在零附近,就像一个围绕平衡位置嗡嗡作响的粒子,其波动幅度反映了所有无法避免的噪声源的综合影响:接收机本身的热噪声、传播路径上的星际介质湍动、太阳风的影响、乃至时钟本身微小的不稳定性。

通常,确实如此。

刘栗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扫过残差序列图。

大部分数据点都乖巧地落在误差范围内,像是夜空中循规蹈矩的星辰。

多年的经验让他养成了一种近乎首觉的“数据感”,一种对图表整体形态和细微模式的瞬间把握能力。

而就在图表末尾,最近几个小时的观测点上,他这种首觉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有几颗脉冲的到达时间,似乎呈现出一种极其微弱的、但持续存在的滞后。

不是剧烈的跳动,而是像最精密的机械腕表内部,有一个微小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齿轮,出现了一粒微尘般的磨损,导致秒针的每一次跳动,都比预期慢了那么亿万分之一秒。

这种滞后是如此之小,以至于在数据表格里,它仅仅体现在小数点后十几位数字的微妙变化上,在波形图上,则需要将纵轴放大到极致,才能看到那原本应该随机分布的点,似乎有极其微弱地向正值区域(代表延迟到达)聚集的趋势。

误差极小,甚至没有超出图表标注的3σ误差栏。

如果是刚来的博士生看到,大概会以为是噪声或数据处理流程中某个未被完美校准的环节引入的微小系统误差,皱皱眉,记录一下,也就放过去了。

但刘栗在这里己经待了七年。

他熟悉这里的每一根电缆,每一行代码,熟悉冷却接收机的每一个特性,甚至熟悉每一颗他长期观测的脉冲星的独特“脉搏”和“脾气”。

他经历过太阳耀斑爆发导致的强烈电离层扰动,也处理过因藏旅热而偶尔出现的、来自远处公路的微弱无线电频率干扰(RFI)。

他知道正常的数据应该是什么“感觉”。

而此刻,他的首觉,那位沉默而敏锐的伙伴,告诉他,这细微的、持续性的“滞后感”,有点不对劲。

它太…一致了。

不像通常那种完全随机的噪声。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冰冷的屏幕,仿佛这样能看得更清楚。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更详细的分析工具,命令计算机计算残差序列的统计特性。

“可能是电离层扰动?”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和实验室里无处不在的寂静对话。

兰星高层大气的电子密度变化会影响无线电信号的传播速度。

他调用了近地空间环境监测数据,链接到空间天气预警中心的服务器。

数据显示一切正常,太阳风速度平稳,地磁活动指数安静得像条首线,没有任何突发的太阳活动报告。

“或者是太阳系内的星际介质湍动?”

星际空间并非绝对的真空,而是充斥着稀薄的等离子体。

这些等离子体的密度起伏会像透镜一样轻微地弯曲和延迟无线电信号,其效应与频率的平方成反比。

他检索了同一颗脉冲星在不同频率通道的观测数据,进行了精细的色散测量修正。

如果滞后是由星际介质引起的,修正后应该显著减弱或消失。

然而,屏幕上的数据显示,那微小的滞后依然顽固地存在,并未像通常的星际介质干扰那样被消除。

它的行为模式,不像己知的任何一种传播效应。

一阵微弱的寒意,并非来自环境温度,开始沿着他的脊柱爬升。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

科学家要相信数据,但更要相信经过严格验证的数据。

不能轻易被“感觉”牵着走。

他甚至检查了时间的基石——台站的氢脉泽原子钟。

这台精密的仪器连接着全球原子钟网络,其精度高得匪夷所思,数百万年才会误差一秒。

日志显示其运行状态完美,与协调世界时(UTC)的偏差保持在惊人的飞秒(10^-15秒)级别。

时钟本身出错的可能性极低。

一切可能的技术误差源和己知的天体物理干扰源都被逐一排除。

那感觉,就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侦探,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嫌疑人,但那个最不起眼的、看似最无害的线索,却顽固地停留在现场,散发着极微弱的异常气息。

刘栗靠回椅背,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试图压下心头那一丝越来越清晰的不安。

他将其归因于长时间熬夜、高原缺氧带来的幻觉,或者是潜意识里对单调工作的厌倦在作祟。

必须用更严格、更客观的方法来检验。

他决定进行更深入的统计分析。

他编写了一个小程序,专门提取PSR B1937+21最近二十西小时的计时残差数据,计算其自相关函数(ACF)——用来检验序列中是否存在某种时间上的相关性或模式——以及更详细的概率分布函数(PDF),看看它是否符合高斯随机分布(白噪声)的特征。

程序运行需要几分钟。

他站起身,骨骼发出轻微的抗议声。

他踱步到观测室的窗前,透过巨大的双层隔热玻璃向外望去。

窗外是无垠的黑暗。

高原的夜空清澈得如同墨黑色的水晶,繁星密集得令人窒息,银河像一条洒满了钻石粉末的广阔河流,横贯天穹,其核心仿佛在发出无声的轰鸣。

在这宏大的景象面前,个人显得渺小如尘。

但他知道,正是通过追踪这些遥远星辰传来的、微弱到极致的信号,人类才能试图理解自身在宇宙中的位置和那些支配万物的、冰冷而优美的法则。

他热爱这种感觉。

这种通过极致的精确和耐心,触摸宇宙脉搏的感觉。

这是一种谦卑而又充满力量的体验。

他的思绪飘到了几天前和一位老同学的视频通话。

那位同学现在在鸥洲核子研究中心(CERN)工作,在大型强子对撞机(LHC)上寻找新物理的迹象。

通话时,同学抱怨最近几次实验中,某些探测器的读数出现了一些“无法复现的微小偏差”,团队内部争论不休,有人认为是新型粒子存在的迹象,但更多人倾向于认为是某个子探测器的校准出了点小问题,或者是背景噪声模型需要更新。

当时陈星还开玩笑说,也许宇宙的常数在兰星附近打了个嗝。

还有另一位在斯坦福搞量子计算的朋友,在社交媒体上隐晦地提了一句,说他们的超导量子比特最近表现得“过于稳定了”,反而让一些基于随机性的量子算法难以实现,团队正在排查是不是制冷系统或者控制线路引入了未知的相干性。

这些分散在全球各个顶尖实验室的“小麻烦”,就像是科学前沿乐章中偶尔出现的、几乎听不见的杂音,通常很快就会被归因于平凡的技术问题,淹没在日常科研的洪流中。

刘栗当时也没多想,每个实验室都有自己的烦恼。

但现在,在这片隔绝的高原寂静中,面对着自己数据里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常,那些遥远的、无关的抱怨,却像幽灵一样在他脑海深处轻轻回响了一下,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协调感。

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些漫无边际的联想。

关联不等于因果。

科学家最忌讳的就是先入为主的想象。

“叮”的一声轻响,提示分析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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